因为考试而迟来的父亲节特典。
讲述的是在“墙”外,一个寻找失踪的父亲的孩子的故事。
原创独立世界观,喜欢的话记得多多支持喔~
这里,就是墙外吗…….
在父亲失踪十年后,年满十八岁的我,终究是踏上了这片熟悉却又陌生的土壤。
繁茂的植物,一望无际的原野,头顶上高悬着的烈日,一切的一切,都让我有了一种想要在自由的土地上奔驰的冲动——虽然我的本质是人类,但在这副兽人的躯壳之下,我依旧拥有着那摸抛却了理智的野性。
但我还是忍耐住了,因为潜藏在平静外表之下的,是难以预测的危险。
现在的我还是太弱小了,作为初次出墙的新手,还是紧跟在大部队的周围比较好。
在这个世界上出生的人类,天生就会遗传到一段来自野兽的基因。借由这段基因,人类可以变身转化为一种具有野兽特征的人形生物——也就是兽人。兽人有着更为强壮的体魄,更为灵敏的感知,以及无限成长的潜力,但对应的代价,便是随着血脉纯度的增高,人类会逐渐遗忘自己作为人类的身份,丧失理智,然后彻底沦为一头野兽。
我也是这样的人类,我所遗传的基因是和父亲一样的“啸风狼”,虽然我现在的血脉纯度是最低的1%,但我已然拥有了化身兽人的能力。
在墙外,通过变身来更改自己的基因从而隐藏身份,是最基本的安全手段。所以在这里,目光所及,除了没有理智的野兽,皆是人类所化的兽人。
希望这次出墙,我能够找到适合自己提升血脉纯度的基因吧。
跟随着一同出墙的人群,我一路进到了一座由泥土和石头搭建而成的城市之中。简陋,但是可以遮风挡雨以及组队交易,这样的城市在墙外随处可见。
当然,如此靠近高墙的地方,只有像我这样的萌新才会在此停留,要想追求更强更稀有的基因,唯有继续深入才行。
我可没那么好高骛远,作为一个既没有远古血脉,也没有强大实力的普通人,找一个小队一同猎取野兽才是我最该做的事。
“萌新队伍,猎杀最低级野兽,目前缺一个坦克,适合的速来!”
“本人10%‘曜日虎’基因,全能战士,想要找一个队伍猎杀二阶野兽进阶……”
“三阶大神带队,名额有限,二阶以下都可……”
墙外的世界极其危险,因此时间就是金钱。我才刚一踏入城市,喧闹繁杂的招募声就涌入了我的耳中。
要不是兽人的听力天生就较为出色,不然我还真不好分辨这混杂在风里的声音。
“欸欸欸小弟,看你这副样子,应该是‘啸风狼’吧,我们这里刚好缺一个侦察位,要不要加入我们队伍啊?”
在场的所有队伍里,声音最大的自然是号称有“三阶大神”的那群人。也不知道怎么回事,按道理不可能缺人的他们居然找上了我,主动邀请我加入队伍。
而向我伸出橄榄枝的是一只“岩鬣狗”,一般是全能替补的那种类型。
“呃…..那个……我……”
“哎呀我们大神很强的,这次就是送福利,越快集齐人就越快出发。”
我很想解释自己其实只是个血脉纯度只有1%的“零阶”菜鸟,但岩鬣狗看起来十分着急的样子,不由分说地就拉起了我的爪子,想要将我拉进他们的队伍里。
我曾经听说过有一些兽人会在墙外干杀人越货的勾当,但我这种一穷二白的萌新压根就没有打劫的价值。奈何对方盛情难却,我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:
“那好吧,如果帮不了忙的话可别怪我。”
我刚好就是队伍缺的最后一个人,因而当我在所谓的大神的身旁站定之时,队伍立刻就出发了。
“时间一到傍晚我们就回来,路上遇到适合的野兽就杀,明白了吗?”
领头的大神是和我同属狼族的“北极狼”,一身雪白的毛发柔顺而耀眼,颜值比起我来要高到不知道哪里去。至于他这句简洁冷淡的命令,和他自身孤傲的气质和队长的身份倒也相得益彰。
“知道了。”
队伍里的都是和我差不多实力的兽人,哪里敢多说什么话。
只是…..我和他都是狼族,我能吸收的基因他也能吸收,这样的话也要带上我吗……
有些搞不懂大神的真正想法,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跟在队伍里混。
啸风狼的基因能让我很轻易地从风中嗅到很远处的味道,因此作为侦察兵,我的本职任务就是给大家指引方向,在发现了野兽之后,由大神来斩杀。
只需要使用冰系的能力先行控制,再补上干净利落的一刀,一次狩猎就这么完成了。
一开始同行的人还有些不相信,而随着时间的推移,越来越多的人得到了大神所赠与的野兽基因后,大家便也不再有怀疑了。
就是我有些倒霉,闻了这么久,连头狼的气息都觉察不到。
有些人还担心我会因为侦察兵的职责而替自己谋私,专找狼族野兽,这下子他们也只能拍拍我的肩膀以示安慰,然后让我更加卖力地嗅远处的味道。
就这样,大神在最前方杀敌,我在闻味道,其他人划水,太阳从东边一直到了西边,在人均收获三段基因的情况下,我颗粒无收。
“那个,时候差不多了吧,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。”
墙外的夜晚来临得似乎要比墙内更快一些,明明太阳刚才还在山峰处,这时就已经完全看不见一点痕迹了。望着周围变得越来越黑的环境,队伍里的一些人有些按耐不住,提出想要撤了。
而我也发觉队伍似乎在朝着深处前进,此刻我们所处的地界,哪怕有三阶大神的带领,也不是不是绝对安全的。
“干活最多的侦察兵还没拿到基因呢,再往前一点吧。”
我本来也觉得要回去,可大神都这样发话了,大家自然也就没了声。
毕竟已经离开城市这么远了,就算自己回去,路上遇到危险的可能性也很大。
第一次出门,就来到这么远的地方啊…….
夜幕已至,万籁俱寂,但今夜格外圆润的月亮,却将淡淡的光芒洒下,为大地上的一切蒙上了一层银白色的面纱。这般熟悉的场景让我的思绪不由得飘向了从前,在我还只是一个孩子的时候,也曾见过如此圣洁而又纯白的画面。
“儿子,你看见了吗,这里就是墙外,是我们人类要征战的沙场。”
在蜿蜒起伏,连绵不绝的高墙之上,有一只啸风狼,在自豪地向他的儿子展现着自己的猎场,
“等你长大了,爸爸就带你一起去狩猎好不好?”
皎洁的月光一如既往地照亮着世间,啸风狼青绿色的毛发在银白的渲染之下熠熠生辉,好似化作了一头银狼。
“可是老师说过,墙外的世界很危险呢…….而且这么黑的天,要是我找不到爸爸了怎么办?”
彼时年幼的孩子还不知道何为鲜血,何谓死亡,在他小小的世界中,仅仅只装的下那一只狼。
“这个嘛……对了,我们可以约定一个暗号。儿子,你知道啸风狼是怎么嗥叫的吗?嘿嘿,想必你也不知道,这样,我现在就来给你演示一下,怎么样?”
…….
等等,这个气味是什么?
空气中突然转化的味道,一时间打断了我对过往的回忆。我皱起眉头,修长的狼吻下意识地朝着四周试探,企图找出那股莫名出现的气味的源头。
“小兄弟,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?”
明明一直对此前收获不屑一顾的北极狼,却在这样的关头表露出了对我的热切。看着那有些违和感的笑容,虽然我的心底涌现出了不安的情感,但我还是说出了实话:
“有一股特别奇怪的味道…..”
“好,快带我过去!你们也跟上!”
墙外就是这般的弱肉强食,只要实力强大,就可以随意地使唤比自己弱小的人。在场的大家都隐隐发觉了不对劲,但是在夜晚的墙外,没有人敢孤军奋战。
他们都跟随着我的脚步,一点一点朝着更深的地方走去。
近一点,再近一点,伴随着我与气味源头的距离越来越近,渐渐地,我开始察觉到了一丝悸动——那是源自于基因对于上位者的敬畏,还有渴望。
这,这是…….
“找到了,终于找到了!”
已经到了这个地步,哪怕是嗅觉再迟钝的兽人,也能够感知到埋藏于附近的远古遗物。北极狼队长表现得最为强烈,那几欲癫狂的表情和振奋,无不在向周围的人表明着他的真实意图。
“等等,那,那是什么!”
但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,正当众人都被北极狼的举动所吓了一跳之时,一个比起正常兽人还要魁梧高大的多的身影出现在了月光之下,青绿色的毛发熠熠生辉,闪耀着银芒。
暴躁,狂怒,嗜血,无数多的情绪顺着气味钻进了我的鼻腔之中。狼头,虎爪,狮尾,那些狰狞扭曲的特征震撼着我的思想。
只要是在义务教育阶段认真学习过的人,都认得这样的生物。
“奇美拉,是奇美拉!大家快逃!”
如果说沦为失去理智的野兽是至高至强者的终末,那么奇美拉就是堕落者所误入的歧途。奇美拉是强行吸收不属于自身派系基因所诞生出来的结果,毫不相干的基因会在人的身体之中激烈地冲突,无法融合,最终让人的性格变得暴虐,阴狠。虽然获得了更强大的力量和身体特征,但奇美拉会比一般的兽人更容易失去理智,然后化作杀戮一切的魔神。
“果然,远古基因的诞生会吸引来奇美拉的的注意。哼,白享受了我这么久的好处,你们也该为我做点事了,老老实实待着吧。”
奇美拉远不是这个小队所能战胜的强敌,就连最弱小的奇美拉,也足以拥有四阶以上的实力。北极狼身为三阶的兽人,他带着这一大队累赘的原因,也终于在此刻水落石出。
原本用于束缚野兽的冰系囚笼,在此刻却是释放向了自己的同胞。
“不!”
“放我出去!我还不想死!”
“我想回家……”
在场的其余兽人几乎都是初出茅庐的萌新,连破除囚笼的力量都没有。接下来的场景似乎已经注定,只要再过一小段时间,我们这些炮灰就会被奇美拉撕成碎片,而北极狼则会带着远古基因逃之夭夭。
“…….我,要死在这里了吗。”
我也是身处囚笼中的一员,但我并没有其他人一样歇斯底里地哀嚎。
因为我这次出城目的本就很单纯,我只不过,是想要找到一只失踪了许久,或许早就已经死去的狼。
爸爸…..你会不会怪儿子没用,才第一次出墙就再也回不去了呢…….
“……”
沉默的奇美拉,只有猩红的双眸显露着他心底的残忍。由于北极狼精心的设计,越来越多的人惨死在奇美拉的双爪和血盆大口之下,而拖延了足够时间的他,正在周围寻找着那块足以让无数人为之心动的远古基因化石。
有人曾尝试着反抗,但低阶的攻击几乎破不了奇美拉的防御,这只会更加激起奇美拉的血性,然后加快杀戮的速度。也有人将注意力放在坚冰制成的牢笼上,但起到的效果甚微,不足以缩短逃离的速度。
很快,整个笼子里就只剩下我和奇美拉两个兽人了。
只有当我真正面临生死攸关的时刻,我才能切身体会到“恐惧”是什么样的滋味。
过往的经历像是走马灯一般在我的面前闪现而过,可在进行到了八岁的那个画面之时,却如同卡壳了一般停在了之前暂停的那个场景。
“儿子,你听好了,要是你在墙外遇到了什么危险的话,你就这样嚎:”
“嗷~呜~~~”
“嗷~呜~~~”
胸中郁结的愁怨,都伴随着这一声狼嚎而倾泻得一干二净。我学着记忆中的父亲的样子,朝着夜幕之中高悬着的圆月,唱响了专属于我和他的那一首歌。
爸爸……你,还听得见我的声音吗…….
一曲结束,我已然无憾做好了赴死的打算。可预料之中肉体支离破碎的场景并没有出现,那只奇美拉在我的身前停住了脚步,猩红的血眸之中,满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。
他略过了我,撕碎了囚笼,朝着远处的北极狼疾驰而去。
“什么,你怎么这么快,明明就差一点!”
“吼!”
“不,不!”
北极狼的声音在一阵惨叫之中渐渐地消匿于了无形,而我呆呆地怔立在原地,双腿连一丝移动的力气都没有。
为什么,放过了我……
为什么……
饱饮了鲜血的奇美拉,在啃噬殆尽北极狼之后并没有立刻离开。浑身沾染了鲜血的他迈着缓慢的步伐,一点一点地向我靠近,那轻柔而小心翼翼的动作,完全失掉了最初的暴戾,似乎是在担心会吓到我。
“啪”的一声,一块石头落到了我身前的土地上。
“呜…….含……”
奇美拉淡淡地盯着我,连声带也扭曲了的他,正费力地向我表达着他的意思。
是要我,含着这块石头吗……
不是很理解奇美拉的举动,但我还是顺从了他的命令。涂满了鲜血的石头味道并不是很好,但含得越久,就越是一有一股温暖的力量正从我的嘴巴朝着四肢百骸流动。
见我如此的听话,一种不应该在奇美拉身上出现的情感自他的血眸之中一闪而逝。
他转身离开,行至地平线的尽头。在那高高的山峰之上,像是狼一般的孤寂身影正高昂着头颅,朝着那一轮满月,奏响着那曲只有我和他才明白的歌。
“嗷~呜~~~”
“嗷~呜~~~”
“嗷~呜~~~”
整夜的狼嚎,驱散着周围蠢蠢欲动的野兽,而经历了一波三折的我,在这如同摇篮曲的吼声之中,深深地沉入了梦乡。
“…….活…….下……去…….”
唯有微风,传递着来自于远方的讯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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