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不容易解决完一些的作业,在缺课了几天之后又变得倚叠如山了起来。
仍旧是几近深夜的时间,我拖着疲惫的身子来到校门口,准备回家。
混沌的精神让我几近睁不开眼睛,只不过这一次不可能有什么坏兽会来伤害我了,因为我的脚爪才刚刚踏出学校的大门,一个我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黑白相间的身影就迎了上来。
“小凡,辛苦啦。”
爸爸一上来就往我的身上披了一件黑色的大衣,虽然时节隐隐有了入春的迹象,但是如此晚的时间,气温比起早上也是低了很多。
“不是叫你好好在家里休息吗,怎么又跑出来了。”
这件衣服很明显是爸爸刚买的,上面连一点洗涤剂的味道都没有。而商业街离家里有好一段的距离,爸爸这一走,就又是过度运动了吧。
“小凡的身体更要紧些,爸爸健壮着呢,没事。”
爸爸笑着摸了摸我的脑袋,顺便也调整了下我的衣领。宽厚的爪子上是暖暖的温度,让我在寒风萧瑟的课后,也能有一个舒畅的心情。
“那好歹也多穿一点啊……”
爸爸还是一如既往的工作服,平日里没有什么休闲娱乐时间的他,唯一能穿出来的也只有这一身了。而这单薄的衣服在我看来显然不能抵御住寒冷。
不过爸爸可不以为意:
“我身上的毛厚实着呢,小凡也不是没有体验过。好了,小凡要爸爸背着回家吗?”
看到了我脸上的红晕,想必爸爸已经知道我明白了他话语里的意思。就像最亲密的父子那般,他微笑着蹲下了身,指了指他那宽厚的背部,示意着我爬上去。
“这,这个就不要啦……你的身体还没好诶……”
大庭广众的我怎么会干出这种小孩子才会做的事啦!于是我挥舞着双爪拍击着爸爸的背部来表达自己的不满。而爸爸则是尴尬而又无奈地起身,牵住了我的爪子。
“那之后再让爸爸背吧,小凡可还没有让爸爸背过哦。”
“好了啦!”
勉强算是控制住了局面,我将自己的五根爪指与爸爸的爪指交叉着,以十指相连的方式,让我的爪子和他的爪子牢牢地束缚在了一起。
爸爸的爪子要比我更大一些,因此我现在都感觉就是我的整只爪子都被爸爸包裹住了。暖洋洋的感觉顺着我的爪垫一直流向了全身——有一种心安的感觉。
“那就这样走喽。”
爸爸对我的举动没有发表任何的异议,就这么牵着,我们共同缓缓地走向了家的方向。
今天还有不得不做的作业没有做完,为了能赶上明天的讲评,一回到家,我就又坐在了餐桌旁,开始继续完成我的作业。
“小凡,先洗澡吧。”
爸爸的爪子上攥着从阳台上收下来的浴巾,可我只是全神贯注地盯着练习册,并没有回应他。
“算了,那爸爸也先不洗了,陪小凡一会吧。”
家里的热水有限,为了最大限度地利用它,爸爸一般都是等我洗完澡之后他再洗的。虽然两只兽一起洗的话能省更多的水,但是原因之前其实也说过了,我也是快要成年的雄兽了,和爸爸洗澡怎么也不太说得过去。
爸爸搬来了一把小椅子,就坐在我的身边,静静地盯着我的作业。
我知道他其实什么都看不懂,更何况这还是数学这种天书一样的作业,但那直勾勾的目光总是让我感觉到些许的不自在。
“呃,那个,不要一直盯着我看啦……”
我尝试小声地向爸爸抗议,可他匆忙地点头答应并起身离开之后,不一会儿他就又坐回了之前的那个位置。
那双深蓝而又明亮的眼眸,就这么静静地盯着我,将我身上的每一丝细节都尽收眼底。
“呜……我会做不好作业的。”
第三次把同一个方程式算错了,可我实在是提不起对爸爸的怨气。我只是小声地说着,差点就没把委屈写在脸上了。
“可是爸爸想再多看小凡几眼……只有半年不到的时间了……”
那一抹的鲜红在湛蓝的底色上蔓延,我看见爸爸的神态从平静逐渐变得失落,粗长的尾巴也伴随着主虎的心情而无精打采地下垂着。昨天的我用自己的悲伤换来了让步,而爸爸又何尝不是这样呢?
才刚刚见面没几天啊,再过一段时间,就又要分隔开了。
“好了啦……那我真的只能选择性地无视爸爸了哦。”
实在是不忍心继续把爸爸赶走,我只能强行地集中注意力,把全部的心神都投入学习的海洋里,一点都不管那从身侧传来的带着温热味道的气息。
就像荷包蛋被翻来覆去煎了好几遍,焦躁的时间总算是随着最后一个字的落笔而过去了。
但数学的精密计算和刚才的小插曲再加上一整天的劳累,已经让我连抬起爪子的力气都没有了,更别提要去洗澡啥的了。
“小凡做完了吗?那就快去洗澡睡觉吧。今晚还是和之前一样喽。”
爸爸看我的动作终于定格了下来,如释重负的他刚想起身为我准备好洗浴用品,却被我直接叫住了。
“我困的快洗不了澡啦……不如爸爸直接抱着我去床上吧。呜,没洗澡万一把床弄脏了怎么办……”
我的内心也十分纠结,一边是洗完澡后可以开开心心地在爸爸的怀里睡觉,一边是现在根本没有力气起来,恨不得马上倒头就睡。这种两难的抉择,让我举棋不定。
“那——爸爸帮你洗?”
爸爸这下子也是没有办法了,沉默了片刻,一个看似荒缪的话从他嘴里说了出来。
那声音里的小心翼翼,也在暗示着他和我一样左右为难。
“诶,真的要这么干嘛……也,也行吧。”
对爸爸怀里的渴望压倒了一切,我是真心希望可以在每一个夜晚里依靠在那坚实的胸膛上。
至于隐私……爸爸连我全身都看过了,而且那里多半也被偷偷摸过了,也没什么大不了嘛!
“那小凡要配合点,爸爸还从来没有给这么大的儿子洗过澡呢。”
爸爸话语里的措辞有些奇怪,但我已经没有心思想这些了。现在的我唯一做的就是把自己的两只爪子环抱在爸爸的脖颈上,等待着他用温热的水流滋润我的全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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